在修为与修行中成就气象与境界——浅议胡怀乾的书法艺术

　　作者：刘强 

　　我与胡怀乾将军的交往缘于一次书展，他魁梧挺拔的身材，平易近人的微笑，给人一种信任、踏实和亲近的感觉；他话语朴实简练，既是温文尔雅的谦逊儒者，又是一位才思敏捷、敦厚率直的长者。所有与胡怀乾接触过的人，都被他独特的思辨才能和成熟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胡怀乾曾为中国艺术交流协会名誉主席，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山东省书协会员，受济南市书法家协会之邀，结集出版了《胡怀乾书法集》。胡怀乾，曾担任过空降兵部队营长、团参谋长、团长、副师长、旅长、师长、军参谋长、副军长、济南军区空军副司令员，空军少将军衔。在胡怀乾身上既有军人的果敢，又有艺术家的优雅情怀与极具个性的创新精神。胡怀乾对古人法贴和平日所见好字佳文无不心摹手追。繁忙的军务，一直伴随他走过了四十余年，然而，其文人雅怀并未有一分消减，反而随着岁月的磨砺，愈渐浓烈。他的案头堆满了书籍、碑帖，有闲暇就读书临帖，就连平时批示文稿，也坚持用毛笔，正可谓苦心人，天不负，不仅练出一手赏心悦目的书法，而且在古典文学的研究方面也才情毕现，常有令人会心之佳作见诸报端。 

　　“中老年书法或许没有很强烈的创新意识，因而秉承古法，厚积薄发，但正是其对传统的尊重和深入研习，对技法的高度把握和娴熟运用，反而使其创作呈现本正源清，渊源有派之态，不妄谈创新，只在积累中求变异，在点滴中注新思，才是真正务实的可取的创作观。”胡怀乾无疑是山东传统书家中注重功力，注重修养的积极践行者，因而他的上述书法创作观值得我们思考并借鉴。 

　　胡怀乾的创作是以行草书为胜的，其坚实的楷隶基础为其行草书创作作了成功的铺垫，观其作品骨力洞达，而气势挥宏，其大草线条如万岁枯藤连绵缠绕，却质感厚实，行笔之轻重缓急完全出于己意，书写疾速时不时呈现飞白之迹，行笔缓慢时顿挫之痕清晰可辨，可谓“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在章法上单字的大小错落一任自然，如乱石铺街，又似疾风劲雨，气势绵延，气韵生动，故观其行草书如见其丰富的内心世界，豪迈自信，又温润儒雅，可见其对行草书的把握已能控制自如，游刃有余，胡怀乾行草书的整体风格是雄强的，宽博的，我们读之感觉气势雄伟，意态淋漓，又似在听一段华丽的交响乐，低沉轻缓间却突然被激亢的高音所振奋，可谓其音缭绕，三日不绝！他的书作是能捧一杯清茶，而细心品读的。无剑拔怒张式的张狂，而有春风细雨般的可人；无空乏枯裂式的浮躁，而有溪水清澈般的怡人；无扭捏做作式的怪状，而有节奏韵律般的动人。从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书法的感受力、理解力，指腕的敏感性都是很强的。这不是仅靠临池功夫能得来的。成就一个书法家，天份和勤奋是一对伴侣，古往今来大凡有成就的书法家，取决定因素的还在于书法之外的修养。书法技巧的锤炼，固然是一个艰辛长期的过程，但是真正意义上的书法家，如果只是孤立地临池挥毫那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赞赏郢人挥斤的功夫，而技进乎道是一个不断修炼滋养的过程。书法艺术的追索，赖依艺术思考，情趣广泛，读书养志，丰富沉厚的人生阅历，才是书法家修至高境的途径。 

　　胡怀乾对书法笔画也有独到、精准的理解，在谈到行笔落墨的法则时，他的讲解既新颖深刻又诗意缱绻：点，似从悬崖绝壁掉下来的一块石头，砸在如弦的目光上，从心里发出一声惊叹。横，似一根坚韧的扁担，从甲骨文到现代，挑起了华夏几千年的文明。撇，似风中飘落的那一片竹叶，飞入诗文的意境。捺，似想用这把刀砍断人性里的劣根，嫁接文明，美化世界。竖，似一枚理疗针刺在文字的内涵里，于是汉字开始说话。钩，似挂些鱼饵丢进水里，钓起几尾鲜活的灵感。折，似有力的胳膊筑成了汉字温柔的港湾，一靠就是几千年。 一管如云的飘柔，轻点无边的刚毅和苍劲，江山入韵，个性为锋，悬腕起伏里让五千年的历史与文明在浓墨处留白，个性的认识与情感的宣泄和心性的抒发游历于笔端，点缀着茫茫人生。在那一片浓郁的墨色里，我真切的体会到了胡怀乾这样一位军旅书法大家的生活底蕴与文化修养。 

　　宁和淡泊的人文情怀，道存通灵的文化信念与从军经历，取法乎上之艺术观念，清丽柔和的审美倾向，与其儒雅、恬淡、简约的生命状态相向融合，构成了胡怀乾独特的书法艺术风格和人格向度，虔诚的守望着古典大师的微笑，宁和地践行着他心性修行的生命状态，平静的读书、临帖、创作——这就他最大的快乐。 

　　记者感言：书法应该是一种修行。修行不讲目的，应是一种过程，是一种完善心性的修为。不要老想着学了几年就获个什么层次的奖，不要老想着自己马上就是什么大师。一个书法家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书法创作就是在枯燥的黑白世界里磨炼意志和心性。在平和的心性中对比、临摹，在潜移默化中让自己有一种细致观禅的过程，这种修行与修为的过程无异于沙弥修禅的过程。而胡怀乾的艺术实践正有力诠释出这一修行的内质。 

　　书法，心之画。人生，心之路。 

　　气象与境界，皆缘于人的心性及修行。 

　　最后用几句话来概括我认识的胡怀乾将军，那就是：一念起，徜徉墨海“不回首”；字如人，修身立德品自高；破与立，继承传统铸辉煌；潜胸臆，诗意人生真善美；点激情，唱响时代最强音；担道义，爱党爱国爱人民。